以前,无论去一家大公司或小公司找财务总监,找到的很可能是会计师。现在,小公司还是这种状况;不过在大公司,作为与首席执行官共策未来的搭档,财务总监肩负着越来越多责任。
然而,沃顿商学院金融系副教授约翰·R·帕西瓦尔(John R. Percival)指出,现在这一良性的趋势却面临着威胁。原因是:2002年,在安然公司破产清盘期间通过的《萨奥法案》规定企业必须达到责任标准要求。
《萨奥法案》影响财务总监的最直接条款是要求提供大量报告。这些报告必须描述公司的财务报告管理体制并评估其效率,然后必须解释评估结论因何而来。遵守这些要求是一项艰巨任务。同时,《萨奥法案》还禁止审计人员处理力所能及的非审计类咨询项目。因此,财务总监不能再向审计员咨询财务建议。
“财务总监会想,‘这样一来,我或许要再次从会计做起了’”,帕西瓦尔说。帕西瓦尔开设了一门“通过金融管理创造价值与财务总监:成为一位合作战略伙伴”的高管培训课程,与很多公司的财务总监作过交流。帕西瓦尔指出,尽管新技术能够优化《萨奥法案》要求的报告,但财务总监在增加资本、达到预期、向分析家作陈述等方面承受着接踵而来的压力,要做到各方面的平衡仍然很难。
参与非财务的决策
如今,财务总监成了首席执行官在公司长期策略上的顾问,这本来是运营总监的职责。通常,那些后方的工作,例如帐目处理,就交由审计员去完成。
引起财务总监角色演变的原因有两个。首先是环境的改变。越来越多美国公司在国外开设了分公司,因此,决策时必须考虑到汇率的波动和外国的财务规则。因为,公司即使在国际贸易中获得利润,但这些利润却有可能在外币转换美元时由于不利的汇率而造成损失。
全球化给公司的利润带来巨大压力。过去根本不需在财务报表上体现的小笔资金,现在或许会对公司财务报告产生极大影响。公司的派息即使比华尔街的预期仅高出一分钱每股,都会令公司股票大幅上涨,反之则股价大跌。
帕西瓦尔指出,现今的财务总监如果想要成功,必须具备“从非财务决策中得到财务暗示的能力”。例如,将工厂转移到国外是否有利?即使发展中国家劳资较低,但决策还必须考虑到货币风险、政局是否稳定、供应链、产品运输等问题。
过去二十年,像共同基金、养老基金、保险及对冲基金等公共基金的投资者数量不断上升。帕西瓦尔指出,随着专业人士持有的股票份额增加,公司要面对更严格的检查。资金经理倾向于缜密的财政策略,他们希望自己投资的公司也能做到这点。
而且,税目与账目处理也已经变得更为复杂。一项战略性的决议不单单取决于投资项目能否获利,还取决于记账与报税的方式。税目与账目问题有时是一个方法选择的问题,所以财务总监必须在投资落实之前介入整个计划。
第二个影响财务总监角色转变的主要因素是,他们要接触一些令他们的前辈感到迷惑的新兴金融工具。一些套保工具,例如期货,已经出现了很长时间。但一些新的投资方式在近十年才得到飞速发展,它们允许用户承担或者避免货币及股价波动、利率及信誉度变化带来的风险。因为同业竞争的原因,企业必须使用这些手段,而通常只有财务总监懂得如何运用这些手段。
这样一来,财务总监必须参与公司的关键战略决议,例如:套保获得的利益是否能覆盖成本,是通过合并与收购获益,还是自主发展更好?
《萨奥法案》来了
帕西瓦尔说,很多财务总监对安然事件后的改革都感到很沮丧。安然丑闻的其中一个主角,该公司的财务总监安德鲁•法斯托(Andrew Fastow),正是利用了新兴的金融工具去隐瞒公司的庞大债务。安然之后,许多企业丑闻相继曝光,美国国会对此作出反应,于是出台了《萨奥法案》。
帕西瓦尔说“《萨奥法案》来了,一切都将随之而变。”
《萨奥法案》的其中一款要求企业的决策者对公司的财务报告进行核实并签名,违规者会被刑事起诉及监禁。
《萨奥法案》出台的目的是要令财务会计更加透明,帕西瓦尔说:“许多财务总监都说‘在《萨奥法案》出台前,我们就应该这样做’”。面对新的法律责任,他们预计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处理那些已经逐步交给下属审计员的工作。
跟随着《萨奥法案》,会计与咨询公司推出了一系列应对与优化新报告要求的服务方案,而且很多人都声称回答《萨奥法案》的相关问题能够为客户提供更大的商业利益。例如IBM主张“使用IBM解决方案,企业能够根据《萨奥法案》的要求建立一个‘随需而变’的内部环境,能够对内部商业环境的变化灵活应变。”
IBM的ClearCase和ClearQuest软件能够跟踪并核实诸如记账等过程,自动地核对企业是否合乎《萨奥法案》的要求,使财务总监获得更有效的管理。
因此,财务总监的商业策略及内部控制的双重职责,在某些时候是相辅相成的。许多财务总监都使用新兴风险套保策略来减少风险、提高利润。要实施这种策略,他必须对企业的运作以及日后将面临的风险有一个充分的理解,而要做到这一点,财务总监必须要回答《萨奥法案》里要求的许多问题。譬如,公司必须有一个与金融工具不断变化的价值保持一致的体系,例如汇率衍生工具,这样既满足《萨奥法案》的要求,又能有效地实施公司策略。
但帕西瓦尔认为,迎合《萨奥法案》容易分散注意力,弊大于利。
“我承认审核和改进内部管理程序能观察业务情况,且能为今后实施的策略提供帮助”,“但我认为财务总监更重要的职责是为未来制定策略,而非为《萨奥法案》花费时间,毕竟一天只有这么一点时间。”
帕西瓦尔说,对于这个问题,目前没有现成的解决办法。他预言,最优秀的财务总监将会把传统的会计工作委托给下属。但很多财务总监认为这样做也很为难,稍有差错就会因违反《萨奥法案》的规定而结束职业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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