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资金引出巨案
2004年7月1日,对于中国农业银行建始县支行(以下简称建始县支行)红岩分理处坐班主任冯侃来说是个可喜的日子,这天他宣誓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预备党员。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挪用800万元巨款的线索也于这天落入侦查人员的视线。当天,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民检察院反贪局接到情报,亚洲证券恩施营业部有一笔800万元的可疑资金,已出现巨额亏损。恩施有谁能一下子投入 800万元资金炒股,很可能是挪用公款,且可能是金融系统内部人员。州反贪局开始秘密初查。
7月8日中午,恩施州反贪局再次得到消息,建始县支行红岩分理处有一笔涉及金额400多万的公款账目不平,上级银行已开始调查。当天中午,州反贪局局长巩建国带领检察院侦察员赶到建始县,与银行交涉,当即决定开始查账,初步掌握冯侃挪用800万元巨款的事实。
与此同时,农行建始县支行也发现冯侃的账有问题。7月7日,建始县支行会计科发现红岩分理处账表不符,有415万元的差额,当即打电话要求冯侃查找原因。7月8日上班前,冯侃利用他人柜员号进入农行存放系统进行虚报账务处理,企图将415万的差额做平。7月8日上午,建始县支行副行长冯学军带领会计科科长李昌轩赶到红岩寺镇,询问冯侃415万差额的原因,冯支支吾吾,谎称借给别人做生意了,现已归还。通过查账,终于发现415万元巨款的来龙去脉。至此,冯侃不得不承认挪用公款炒股的事实。
2004年7月8日,根据初步调查的情况,恩施州人民检察院决定立案侦查。7月21日,冯侃被逮捕。
坐班主任疯狂作案
冯侃出生农家,1999年以优异的成绩从武汉金融高等专科学校毕业后,在建始县支行景阳分理处工作,从2001年1月起调到红岩分理处工作,案发时任分理处坐班主任。
今年仅28岁的冯侃在建始县支行是公认的业务能手,也是重点培养对象。冯侃富有领导才能,在红岩寺人称“侃哥”,在单位为人霸道,说一不二,这也给他作案提供了条件。
经查,冯侃挪用公款804万元用于股票交易及日常生活开支,截至案发时,还有210余万元没有归还。
2003年3月16日,冯侃从红岩分理处“无名户”账号取款2万元,借给同学夏某做生意周转。2004年3月,冯侃将夏某归还的2万元钱直接存到自己个人账号,先后3次转入17750元到亚洲证券冯侃证券账户,全部用于购买股票,进行股票交易。
2004年4月19日,冯侃又从红岩分理处“无名户”账户取款2万元,将1万元转入个人证券账户,用于股票交易,剩余的钱用于自己日常开支。
这次偶然的机会,让急于用钱的冯侃发现了“取钱”的方式。2003年年底,红岩分理处在给一储户结算存款利息时发现,以前储户存款时,操作人员误将存款利率代码操作成贷款利率代码,结果多付了利息,最后冯侃与主管会计羿凯一起修改存款利率代码,并进行账务处理。
2004年2月,冯侃伙同建始县支行红岩分理处主管会计羿凯3次虚增长期存款不动户红岩机修厂人民币1.65亿元,并将存款利率代码修改为贷款利率代码,套取利息24500元两人平分,冯侃用套取的资金进行股票交易。为了作案方便,冯侃还打电话给已调离的柜员雷建恩,骗取到柜员号密码,进入农行存放系统作案。为了逃避建始支行监管,掩盖虚增存款套取利息的犯罪事实,冯侃在系统内选择“不打印”传票的指令,并将“营业网点日平账报告表”中骗取的柜员号名下的交易笔数擦刮、涂改为“0”。
几次将手伸向公款,都没有被发现,冯侃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急于富起来的冯侃想做一笔大的。2004年6月1日下午下班行所签退前,冯侃在红岩分理处营业室主机上用骗取的柜员号进入农行存放系统,将红岩分理处715科目某账号800万元转入冯侃个人账户。2004年6月2日,冯侃在家中用私人电脑通过亚洲证券网上股票交易系统将800万元转入个人证券资金户,用于购买股票,进行股票交易。2004年6月30日,冯侃将卖出股票收回的385万元转入某账号,归还385万元。
为了掩盖犯罪事实,冯侃还在建始支行发现415万差额后,于2004年7月8日上班前用骗取的柜员号进行农行存放系统进行虚报账务处理,企图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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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侃案敲响安全警钟
冯侃的频频作案,恩施州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巩建国分析认为,主要是农行内控制度不到位,尤其是密码管理不善是造成此案发生的关键性原因。农行对系统操作密码和离职柜员号休假状态的处理都有明确的规定,但是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红岩分理处的主管会计和另一员工没有遵守密码管理的规定,造成密码泄密,冯侃更是视制度为儿戏,利用自己的坐班主任身份轻易掌握了主管会计和一个已调走柜员的密码,修改离职柜员号状态,使在存放业务操作中进行任何账务的处理或多少资金的划转都如入无人之境。
巩建国介绍,按照人民银行账户管理有关规定,个人与单位银行结算账户之间金额达20万元以上款项的转划,必须有专人负责记录、分析与报告,而红岩分理处并没有发现冯侃高达800万的转账,也没有报告上级银行和当地人民银行分支机构,大额资金支付交易报告制度形同虚设。此外,事发银行的业务监管不力,农行的操作系统本身也存在缺陷。
冯侃案暴露的管理制度和系统上的漏洞,引起了全国农行系统的高度重视。2004年8月13日,中国农业银行发出《中国农业银行柜面业务安全认证卡管理办法(试行)》的通知,对农行柜面业务安全认证系统的推广应用,加强柜面业务安全认证卡的业务管理,规范柜面业务认证卡的制作、使用、保管、作废和销毁等,都作出了详细的规定。2004年7月28日,中国农业银行湖北省分行发出紧急通知,要求进一步加强内控管理,并对冯侃挪用公款案进行了全省通报。
2004年12月17日,州检察院、人民银行恩施州中心支行、恩施银监分局联合召开了预防计算机职务犯罪专题研讨会议,恩施银监分局的负责人李伟也参加了此次会议。会议强调,计算机安全保障工作在金融行业尤其重要,金融系统必须加强计算机的安全检查,从管理和技术的角度全方位开展安全保障工作,特别是要加强银行业的计算机安全管理。如操作系统必须设置强壮口令,并不定期更换口令。
专家还提出,银行业的监督管理,必须加大现场的监督检查力度,不仅要检查其业务经营的合规性,还要注重对银行业的内控制度和执行情况的监督检查。
冯侃挪用公款数额巨大,后果严重,造成了210万元的损失,对农行的信誉也造成了严重损失。目前建始县支行全体领导班子已被撤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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